阿罗彷佛又听见了绿叶丛中紫罗兰的嗫嚅,芳草里铃兰的耳语。 她有些兴奋,如初恋的少女,娇羞如水,压在眉梢的那层厚厚的灰黯色的云在转瞬间化为如纱的轻烟,如酥的小雨。 秋瞳如剪,贝齿如玉,唇角边两颗轻圆的笑涡,吹弹得破的肌肤,镜子中的阿罗轻笑出声,这是“水晶般的笑”列是初升的太阳,是幻想的泉源,恍然之中,一个十八岁的健美少年向她走来,一股爽朗新鲜之气扑面而来。 正如睡过一夜之后,打开窗户,冷峭的晓风带来的那一股沁心的微凉和葱笼的秋色。 他目射神光,长啸生风,她依稀间能看见他血脉里奔流的鲜红血液。 接连数十日的淫雨菲菲,该是风和日丽的时候了! 阿罗心想,我是不是有病,嗜欲的饥渴,情欲的纠缠,冲动的驱策,野性的引诱,干渴的阴牝总是期待着秋雨的殷湿? 幻想,狂热,苦恼,以及烦闷,如苍蝇落于蛛网,愈是挣扎则缚束愈紧,乱伦的绳索早已束紧了她如雪如玉的颈脖。 “再来一次又何妨?这样又伤了谁呢?” 上帝造人也造成了人类的乱伦,阿罗恨恨地想。 要紧的是快乐,而不是受苦受累,到了人生的最后那一刻,灵魂像蛾之自蛹中蜕出,脱离了笨重躯壳,栩栩然飞向虚空,生命的意义从此完结并轮回延续。 “妈,在想什么?” 列站在身后,有力的手强劲地抱着她纤细的腰肢,她一阵激动。 “我想你,好想你,你回来真好。” 阿罗转身凝视他,阳光健康是他的本色,只是厚重的唇边多了一丝忧郁,她的心一揪,有点疼。 “妈,你真美。” 列拥吻她,樱唇如雨般湿润,有柠檬的芳馨,带着微微的涩苦。 阿罗一阵感动,体软如绵,心如鹿撞,更如初经人事一般。 “嗯哼……妈好甜……” 为什么,乱伦的果实如此酸涩,可自己却甘之如饴? 欲火焚身的阿罗擒住了那物,粗犷博大,她害羞地想,放进去的感觉真好! 狭小的房间里充满了一些奇妙的声音。 列的抑扬顿挫,长短急徐,如风的低吟,雨的轻唱,有着神奇美妙的节奏,且不理它是以几分之几的拍子,阿罗更喜欢牝内水溶溶的模样。 “啊……” 阿罗配合着列的颤动,起落着,汲取着母子情爱的精华,这声音欢快响亮,有母亲的嗫嚅和儿子的低喃。 列驰骋着,如草原飞快的烈马,踏入了轻浅的小溪,不知怜惜,肆意凌虐。 他颤抖双手,摸向了那段颈白,“妈妈,妈妈……” 他的手臂是那么有力和坚定,他的眼神在疯狂中带着绝望。 阿罗兴奋的瞳孔光芒渐渐,渐渐的消散,她笑了,眼睛里泪水淋淋,“好儿子,谢谢……” 此刻,窗外的风雨停歇了,被风片撕碎,一切复归平静,阿罗听到了天国里响彻着“归去来兮”的梵音。 列静静地看着母亲安详的笑容,她真美! 美得清盈,美得深邃而神秘。 本来她的降世就是一次偶然的驻足,列一直坚定地这样认为。 他爱着母亲,深深深深,刻骨铭心。 “妈……妈……” 他深情的呼喊着,颤抖的双手沿着母亲玲珑的曲线,迤逦着。 这本就是一场充满悲剧意味的故事,本就不该发生在他们之间,可它偏偏活生生的亮裎在他原本稚嫩的面前。 “妈,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衣裳,你瞧,多美!也只有你才配穿它。” 列缓缓地给母亲穿上了藕灰色的西式衣裙,又给她挽了个高高的发髻,高贵端庄,文雅娴静,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妈,儿子陪你去,来世,来世,咱们做夫妻。” 他慢慢地躺在母亲的身边,紧抿的嘴角边漾起一朵美丽的微笑。 暮色渐浓,墨黑的天边,缀上了苍白的星点。 远处传来了沉重的鼓声。 归于岑寂。 择坐在女儿的旁边,硕壮的身躯坐得笔直,似乎在专注的听,又似乎并不在听,深沉而哀痛的目光投向前方,窗外飞旋的雨点和夜光交织出含蓄而艳丽的图案。 他的脸毫无表情,才那么几天,他的鬓角已是一片斑白。 端拉上了窗帘,黑暗就像巨型的蝙蝠,吞噬了一切有机的生命,死亡原来竟是这样的简单。 路过的车灯透过纱帘在墙壁上投了一些活动着的,古怪的阴影。 在狭小沉闷的房间里,端沉郁的目光逐渐的清澈起来,她侧过脸望一眼父亲,择依然是那一幅表情。 雨点敲击窗户的声音很清晰,单调的,酷似蚕食桑叶的沙沙声,令她的思绪飘飘忽忽进入了一个空灵轻曼的世界。 她彷佛看见,生命之蚕怎样一口一口咀嚼着常绿的岁月之叶,怎样一次又一次蜕变、重生,在空前的苦难中崛起。 “爸!” 她突然叫了一声,很轻但是很轻晰。 择望着她笑笑,惨淡,寂寥,苍白无力的,“我没什么,你睡去吧。忙了几天,你也累了。” “爸!……” 又叫了一声,她真想拥抱爸爸,但随之她发出了一声微微的叹息。 “小孩子是不可以垂头丧气的。端,一切都会过去的。” 端惊喜地发现父亲直接的叫她的名字,她的眼睛睁得浑圆,美得凄凉惊艳,在这秋雨的夜。 择的眼睛不大,眼皮似双非双,似单非单,瞳仁很黑很深,在那里曾经蕴藏着执着的热情,充盈的活力,可而今,平添了几分忧郁和孤独。 四目交融,端像不会说话了似的,一丝喜悦在泪水中迸发:“爸,爸,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我真,真高兴……” “女儿!” 不知为什么,择又突然改了口。 “爸爸……” “嗯?” “我想……” 她纤弱的葱指下意识的在桌子上划着,“想跟你说话。” “不是在说么?” “是的,在说,可是,我想说的是,是……” 她凝视着择,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想说你就像一个人——不,是那个人就像你……” 端嗫嚅着,有些语无伦次。 “我像哪一个?” 端闭上眼。 睡梦中白茫茫的雨雾中,一顶红色的油纸伞飘然而至,伞下的他轻轻的对她笑着,如绽开在一派温馨中灿烂的蔷薇花,远离了风雨的凄凉。 她真想大声说,爸,你就是我阴冷沉湿的记忆河谷中那块温暖而又坚实的岩石! 她突然站了起来,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把沉埋在内心深处深深的思念喃喃的诉说,她不知道自己说清楚了没有,说了几遍,也不知父亲是否理解了她的那份刻骨铭心的相思。 情感的渲泻原本就藏在一堆杂草中,少女特有的娇弱和羞涩使得她无法理清这些杂草。 但是自始自终,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任她东拉西扯,辞不达意的倾诉着。 他一直在听,严肃地,默默地在听。 在这个惊慌失态的女孩子面前,他显示出一种镇定的力量,一种岩石与山一般的可靠与慈父般的安祥。 后来,她说完了,像地狱里的小鬼一样,听候裁决。 他依然不出声,似乎还在听,等待下文。 时间像静止的大海,瞬间变成了永恒。 她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这沉默,害怕自己会在沉默中被钉入永恒。 她期待着他说点什么,哪怕是狂风骤雨的叱喝,哪怕把自己赶走也好。 这时,择的嘴唇动了一下:“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端,你可是我的女儿!” 端的眼皮一眨,迷茫无助的望着他,两行清泪滚下她雪白的面颊。 再后来,她抽泣起来,先是小声的、压抑的,最后终于嚎啕痛哭。 “傻女儿,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荒唐的想法?从现在起,忘掉它,它只是你的一个幻觉,是一场恶梦!明白吗?” 择有些茫然,此刻的女儿风姿绰约,又岂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原本如枝头鲜果一样饱满多汁的年华,不该憔悴如一片旱降的秋叶! “不……这不一样……爸!”…… 他颤栗地拥住了颤栗的女儿,谁也不再说话,似乎语言已经迷失,他们沉入了一股难以言说的苍凉之中。 黑暗中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命运之手在牵引着他们,时钟在滴滴答答的响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端开始哆嗦,她模糊的泪眼面对着茫茫夜色,她听见了红木桌子在自己的身下发出了“格格”的响声。 响声越来越强烈,好像天地在摇晃,这是一种偶然还是一种必然? 她不再沉埋于狂想的深渊,她喜欢这种成熟的声音,好像来自远方,一种磁性般的力量令她想到了故乡实实在在的土壤。 于是一种血脉相融的维系之感受,一种回归大地的欲望,从心底油然而生。 她激动地咬住了那微隆的肩胛。 灯光柔和地流泻,折射在腾挪起伏的胴体上,闪出淫縻的华丽,抬眼可望的墙壁上,挂着两幅黑色的镜框。 爸,爸爸,雨为大地而降。我的泪为你,为了你就要流干…… 择硕壮的身躯里好像蕴蓄着永远使不完的精力,他疯狂地嚎叫着,抽送着,倾吐着内心的种种哀痛和愤闷。 在父亲源源不绝的运动中,端闭上了眼睛,在这条悠永的隧道里,她完完全全地融入了父亲的世界,拥抱父亲那无所畏惧的灵魂,和一颗年轻的,骚动不安的心。 雨已稍停,只有秋风在长街上回旋低号,她气喘吁吁,浑身瘫软。 “疼么?” “有一点。” “原谅爸。” “不,我很高兴,爸爸。” 择抚摸那光滑如丝缎般的肌肤,一缕轻纱罗盖在她的胴体上,若隐若现,半掩半裸,别样的诱人。 端伏在他的怀里,父亲雄浑的身躯浸浴在幽蓝的夜光中,静谧的大气里飘浮着两人激情后深深的浓冽,忧郁得绝望。 “孩子,咱们回家吧。” “好呀,我早就想回到故乡了,去看看你常常跟我说的红红的枫叶,还有庭院间盛开的玉兰花,美如凝脂般洁白晶莹。” “可它再美也美不过我的女儿呀!” 择充满老茧的手探入了那深深的牝内,潮湿如月光下的露水。 “爸,你好坏……” 玉兰花开了又谢,紧裹的花蕾在翕翕中悄然绽放,一阵阵的清幽,花儿吐尽芬芳,白玉兰的瓣儿上现出斑斑紫红,一片片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