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发前,温冉换了件白色的针织连衣裙,现在是二月份,天气微凉,珍珠发卡将碎发别在耳后,整个人显得淑静柔美。 嫁给林予淮之后,她将衣柜里一刷水的吊带衫,红裙子收拾到箱底,他不喜欢这样的装扮。 温冉蹙着眉,林予淮没有要求她怎么打扮,她不想为对方改变的,但内心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他喜欢的那个方向靠。 好像穿得讨喜一点,对方会稍微喜欢她一点一样,虽然她也知道是奢望。 温冉随手拿了只包出门,坐进司机开来的宾利车里,她从没见过余烬,只记得林予淮提过,小男孩被他接走的时候不过10岁。 16岁那年通过了空军选拔,成为预备飞行员,一个星期前在执行任务期间受了伤,于是部队批准回家静养一段时间。 温冉拖着腮计算,那现在的话,余烬也不过20岁出头,和她年纪差不多,她今年大学才毕业,两人兴许有点共同话题。 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晚上,终于有机会和林予淮一起吃饭了。 八点整,她站在候机大厅,买了两杯焦糖拿铁,屏幕上显示着Au881航班的行李已经到达。 她往前走了几步,只看见黑压压的人群中,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格外显眼。 林予淮个子很高,在她仅剩的印象中,他的唇应该刚好到自己的额头,眼前的这个男人个头和他差不多,然而身形更为结实些。 “姐姐。” 余烬敛眸,平静地和她打招呼,没有想象中那般热情,她原以为他是小孩子,现在看来,对方的气势明显压过她。 温冉将咖啡递过去,余烬挑眉,眼神中忽现戏谑。 “我不喝甜的。”他说。 “不好意思。”温冉笑着打岔,“忘了你是部队来的,自律嘛,我理解。” 看着别人拿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而余烬的旁边只有一个中等型号的日默瓦,温冉好奇地问了嘴: “没有其他行李了?” “嗯。”余烬拉着箱子,两人一起往外走,他身形颀长,修长笔直的腿塞进长筒靴里,和四周五大叁粗的普通人形成强烈对比。 从出来的那一刻,就有很多人盯着他看,温冉也一样。 林予淮的气质过于沉稳,好像一杯回味无穷的蓝山咖啡,余烬虽冷,但清冽地好像晨间的露水,到了夜间,露水蒸发,汇入奔腾的瀑布中,野性暗藏。 余烬将行李放在后备箱,替她打开车门,温冉睨了他一眼,小声道:“谢谢。” “那个,我们住在西城区,回家后先去客房休息吧,等晚上予淮回来了,我叫你吃饭。” 漫长的沉默后,温冉还是决定尽一下地主之谊。 “你有什么想吃的?” “予淮最近太忙,我也没和他打听。” “随便。”余烬说话的尾音压着笑意,像是一首即将升调的钢琴曲,快到高潮,又沉寂下来,“姐姐点些你喜欢的就行。” 余烬只叫她姐姐,她曾经听过他给林予淮打电话,他恭恭敬敬地叫对方“父亲”。 按理来说,两人的辈分也是母子,然而温冉只比他大两岁,被叫母亲也挺奇怪。 姐姐这个称呼不错。 “这次准备休息多久?” “嗯......”余烬侧着脸,鼻梁高挺,“不确定,不过可能想去学一些大学的课程。” “之前在部队待久了,都是体能上的训练,上理论课的机会少。” “噢,好。”温冉回他,“你想待多久都行。” 余烬嘴角微漾,却不动声色。 “好啊。” 两人回到别墅,余烬的皮靴踏得地板哒哒直响。 “这里挺大。”他晃了一圈,只看见女人用的物品,“父亲不住这里?” “他忙。” 温冉搪塞他,幸好林予淮是个房地产商人,忙成了万能的借口,她才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段关系的名存实亡。 看着温冉在厨房来回穿梭,又是倒水又是切水果,余烬起身,淡淡说了句: “姐姐,不用忙了,你去休息吧。” 温冉只是觉得尴尬,除了林予淮之外,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她应了声后回房,打算等到饭点再出来。 晚上七点,张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有她喜欢的蒜蓉大虾,也有林予淮喜欢的油焖鳝丝,他是龙城本地人,从小在南方长大,锦衣玉食,吃东西自然精细许多。 刚坐下没多久,收到林予淮发的一条消息。 “开个会,晚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