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 “先留下来吧,我有药酒。雨还在下,你出去也不合适。” “小菀,你怎么还把他留下来?”王婶不解地问,又对陆齐说,“你赶紧滚,否则我们报警了。” 客人来避雨,反倒被打伤,顾菀清心里无论如何都安心不下。她是个天生善良的人,不能人心把眼前被打伤的男人赶回雨中。 再次劝解王婶,说明误会,才让她不反对陆齐留下来。 二楼,一间干净敞亮的卧室。 “实在抱歉,因为以前有男人来耍过无赖,所以王婶反应有些过度,还希望你能谅解。” 女人推开门,带领陆齐走进卧室,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 她身上仍披着雨衣,雨水顺着雨鞋流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陆齐露出微笑,朝女人微微点了下头,“其实也怪我自己太随意,没注意到不是自己家,冒犯了夫人,还请您谅解。” 女人站在门口,身躯亭亭玉立,两只白皙的玉手交叠贴在身前,同样露着微笑,朝陆齐点头示意。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嘛。”她伸手把额前几缕散乱的湿发往后一捋,露出精致玲珑的耳朵。 “嗯。”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拿药酒。” “谢谢夫人。” “呼。”陆齐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坐到铺着白色床单的床边,把背包拎放在床头柜上。 短暂的交流,陆齐对这家女主人的外貌有了大致的印象。 年龄在三十五左右;除掉雨鞋,身高大概一米七;皮肤白皙,根本不像是经常做农活的模样。 倒像是位气质优雅,大方得体的豪门少妇。 “他妈的,今天不宜出行吗?真是有够倒霉的,要是被李辉那几个家伙知道,铁定要笑话我好一阵子。不过话说回来,这家的女主人好美,身材窈窕,根本看不出来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想到这里,陆齐看向门外,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痴汉一样的笑,开始幻想起来,“她去拿药酒,等下会给我…..” “叔叔。” 正幻想到某个使他心潮澎湃的画面时,门外突然出现一个人,是两个孩子中的男孩。 他两只手端着个白色陶瓷盘子,上面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茶,还有一只棕褐色玻璃瓶。 “喝茶。”名叫小星的男孩把盘子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男孩把热茶端给陆齐,一股甜香顺着呼吸瞬间充溢他的肺腑。 “嗯,真好喝。”陆齐稍稍品尝了一口,甘甜温热的茶水立即温暖了他湿冷的身体。食髓知味,他仰头,一口气喝完了一大碗茶水。 “可以给叔叔说一下吗,这茶是用什么泡的?”陆齐问男孩,把碗还给他。 男孩一听,颇有些骄傲地回答:“菊花和蜂蜜泡的。我们自家种的菊花,自己养的蜜蜂。” “那叔叔可以买一些吗?”陆齐抬手想摸摸男孩的脑袋,却被男孩羞怯地后退两步避开。 “当然可以,不过我要问妈妈还有没有。每年都有很多客人和妈妈的朋友预定了菊花茶和蜂蜜,所以叔叔就算想买,也不一定有哦。” 男孩回答。 “这样啊,叔叔也想预定一些菊花茶和蜂蜜,可以吗?”陆齐问。 “嗯……要问妈妈才行。”男孩又提到了他的妈妈,那位优雅美丽,让纵使见惯各类姿色不凡的美人的陆齐也难免心驰神往的少妇。 “好,就跟你妈妈说,叔叔可以出高价收购你们家的菊花茶和蜂蜜,而且是长期的。” “好。”男孩很乖巧,小手拿起盘子里的药酒瓶,拉开盖子说,“叔叔,我给你搽药。” “啊?……”看着男孩疑惑的神情,陆齐无奈点头,“哎,好嘞。” 美妇亲自给自己搽药的幻想不出意料的落空。 他脱下衬衫,皱着眉头,忍着浓烈刺鼻,几乎要把他熏晕的药酒味,转身背对着男孩。 “动作要轻,知道吗?” “嗯,小星知道。”男孩点头,用棉签蘸上药酒,开始搽陆齐被打肿部位的皮肤。 抹完药酒,小星端起盘子离开。 半个小时后,又端着饭菜进来。 “叔叔,吃饭了。” “多谢了。”肚子早就饿了,陆齐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一份炒青菜,一份酸笋炒腊肉,一碗紫菜蛋花汤,十分可口。一大碗米饭很快被陆齐风卷残云。 放下碗筷,朝门外一看,才发现大雨不知不觉已经停了。 吃饱喝足,也不下雨了,陆齐不想再打扰人家。提上背包,端起碗筷走出客房。 “吃饱了吗?不够的话再加点饭。”厨房门口,系着围裙的顾菀清问。 陆齐摇头,“谢谢夫人,我已经饱了。” “那碗筷给我吧,快去好好休息。”顾菀清把手伸到陆齐面前,关心道,“伤得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陆齐摆手道:“没事,就一点小伤而已,搽点药酒就好了。” 瞅到厨房洗碗池里放着碗筷,本想就辞告别,却因为多多少少对女主人心存念想,陆齐厚着脸皮说:“夫人,我来帮你洗碗吧。” 没得到允许,他仍然恭敬地站在门口。 顾菀清莞尔一笑,把陆齐用过的碗筷放进洗碗池,“你是客人,怎么能让您干活呢。” 熟练地戴上橡胶手套,往洗碗池里挤了点洗洁精,她一边洗碗一边问:“看你不像本地人,怎么还被雨淋了?” “不满您说,我是江城来这附近游玩的。没想到今天运气不太好,被雨淋了不说,还差点出了车祸。我的车还掉到了路边的土坡下面,也不知道现在水退了没有。” “需要帮忙吗?”顾菀清说。 “不…….啊,需要,需要,只是要再麻烦夫人一下,实在不好意思。” 陆齐觉得自己脸都红了,实际上他的脸确实红了一大片,连耳朵都是红的。 “不用客气,帮个忙而已。” “多…..多谢。” 感受到年轻男主的局促,顾菀不禁莞尔一笑。 这一笑,却让陆齐挪不开眼睛,那完美的侧脸,彷佛月宫仙子,完美无缺,胜过世界无数绝色,又神圣不可侵犯,叫人不敢生出丝毫亵渎的念想。 同时又生出一丝自卑的感觉。面对眼前的美人,纵然身为资产十数亿的集团总裁,陆齐都感觉自己配不上她。 他很羡慕顾菀清的先生,能够取到如此天资绝色,又温婉娴淑的妻子,还为他生育了一对儿女。 真恨不得早生十年,如果能在差不多年纪遇上她,陆齐发誓自己一定会拼命追求她。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追求她,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正想入非非得时刻,忽然感觉脊背生出一股寒意,陆齐侧脸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王婶站在客厅入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为了缓解尴尬,陆齐朝老人点了下头,嘿嘿一笑。 在顾菀清的帮助下,一个身材壮实,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骑着摩托车赶到种植园,从白色平房后面的一间板房里开出一辆拖拉机 载着陆齐前往车的位置。 “天快黑了,注意安全。” 大铁门前,顾菀清向头一次坐拖拉机的陆齐嘱咐道。那样子,就好像……好像一位母亲在叮嘱自己出门的孩子。 陆齐笑了,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可是,心里真的感觉好温暖,是久违重逢的家的温暖。 在陆齐的指引下,中年男子没多久就把拖拉机开到车赫出事的位置。幸运的是,迈巴赫密封性挺好,车里没进水,发动机也能启动。 一根粗麻绳,两端分别绑在拖拉机和迈巴赫上,中年男子发动拖拉机,轻松把泡在水坑里的迈巴赫拉会马路上。 完事,陆齐自觉地掏出两根烟递给中年男子。 接着车灯,男子看清陆齐手里的高档香烟,顿时眉开眼笑,笑呵呵地接过,刚叼到嘴里,陆齐又递上打火机点燃。 陆齐表示还要给中年男子两百块钱油费,却被他摆手拒绝。陆齐又把剩下的烟全部送给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倒是没拒绝,欣然接受。 车开了没几分钟,手机忽然收到一条信息:江城出现十几例新冠阳性病例,为防止疫情大规模爆发,决定对江城市区和周边区域实施封禁,还望广大市民配合。 陆齐顿时就急了,油门一踩,车速瞬间提高。心里反复念叨着,千万别在赶回去之前就实施封禁了。 结果开到离种植园五六百米远的一个村子,只见一辆拖拉机横停在进村的路口旁边几个戴着口罩的村民正在搭建帐篷。 “哎,干什么的?”几个村民围在迈巴赫车前,一个领头的站在车窗边,一脸疑惑的问。 “去江城” “啊?江城疫情这么严重,你还敢去,不行不行,我们不能放行。” “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 “不行。”领头的摇头,“我们已经封村了,就算你要去,也不能从我们村里过,原路返回吧。” 陆齐好说歹说,村民们就是不放行。 实在没办法,他调转车头,选了条比较绕的路。等上了高速,就能直达江城。 于是半个小时后,又是一群村民拦住陆齐,任他磨破嘴皮子,依然不得放行。 就这样,陆齐被夹在两个村中间的乡道上。 “啊,我操你大爷。”把车停在一片竹林边,陆齐忍不住朝天空骂了句。 中秋节,佳佳庆祝团员,唯有他流落异乡,连个栖息的地方都没有。 再看新闻,江城的阳性已经增长到三十多例。隔壁几个市也有零星病例。 没办法,陆齐只好取出充气睡袋,在车里将就了一宿。 种植园的平房,三楼。一间明亮的书房内,小星和妹妹小雨正趴在书桌前做作业。 “小雨,我给你说件事。”小星用笔头轻轻戳了下妹妹的胳膊。 “什么呀,哥哥?” “来避雨那位叔叔,我好像见过。” “啊?”小雨疑惑道,“会不会是明星呀,他那么帅。” 小星鄙夷地看了眼妹妹,“不是不是,我跟你说,你保证告诉妈妈。” 小雨为难地纠结了半会儿,终于是挡不住好奇心,点头说:“嗯,我答应你不跟妈妈说。” “我跟你说啊。” 小星扭头看了眼窗外,才低头附在妹妹耳边悄声说,“我好像在妈妈的一张照片上见到过,一个男的,穿着西装,怀里还抱着个小孩。不过那张照片很老了,估计比咱俩加起来都大,不可能是那位叔叔。” “嘻嘻。”小雨笑道,“也许那位穿西装的老叔叔是今天来避雨的叔叔的爸爸呢。儿子长得像爸爸,很正常呀。” “可是那位叔叔和妈妈也不认识。如果他是老叔叔的儿子,应该……唉呀算了,也许只是长得像吧,不管了。” “哥哥,那张老照片呢?” “应该被妈妈藏起来了,我就看过一次。” 书房对面,种植园女主人,也是兄妹俩的妈妈——顾菀清的卧室。 刚洗完澡的美妇穿着浅蓝色丝绸睡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用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湿润的秀发。 这是顾菀清坚持几十年的习惯,她不用吹风机,那样对发质不好。 肌肤雪白,身材窈窕,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饱满的胸脯高高撑起,随着她的动作颤巍巍的地晃动,像两只灵巧的兔子,随时要冲破布料的束缚,寻找更自由的天地。 而那饱满的胸脯上,能够明显看到两个突起的小点。 也就是说,柔软纤薄的丝绸睡衣内,美妇并没有穿内衣。当然,这并不奇怪,毕竟拥有一双傲人32D豪乳,如果一直穿着内衣,也不好受。 先天的基因传承和后天精心的保养,岁月彷佛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让她拥有一副比实际看起来年轻了十多岁的容颜和身材,除了好友,谁也不知道她今年已经四十五岁。 而在附近村子,像她这样年纪的女人,很多已经当上奶奶了。 擦干头发,顾菀清从床底拉出一只银色保险箱,打开后,从里面翻出一个相册。 手指快速翻动,直到出现一张有些发黄的老照片,她才停下动作。 声未动,泪已流,顾菀清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捧在手中。 看着上面的那张无比熟悉,无比思念的英俊脸庞,酸醋、委屈、孤独,无助,一下子涌上心头。 强烈的情感冲击令她再也摁不住,含泪而泣。 一只玉手紧紧捂着嘴,喉咙处断断续续发出呜咽,双肩也随着啜泣而抽动。 “阿衡,他真的和你好像,你告诉我,他是我们的儿子吗?” 忽而,美妇含泪而笑,泪珠似星光般闪烁,目光移到另一张照片上。 “是的,他一定是我们的儿子。他无意中来到我身边,一定是上天的安排,一定是你在保佑对不对。求求你,阿衡,一定要保佑我和儿子团聚。” 上面的人还是那个被她叫做阿衡的男人,只不过不同的是,男人的怀里多了个孩子。 孩子大概一岁多,双眼天真无邪,嘴角上翘,笑着看向抱着他的男人,而男人也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放下照片,顾菀清打开手机,找出之前的监控视频,调出有陆齐出现的画面,截图保存。 再拿起照片,细细对比照片上男人——阿衡和陆齐的脸。 像,太像了,不能说完全一样,至少也有七八分相似。同样帅气俊朗,气质非凡,年龄又都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渐渐地,顾菀清满满合上双眼,进入梦乡。泪痕已干,手里还握着已故丈夫的照片。 直到半夜,她才幽幽醒来。起身把照片放回保险箱,又把陆齐出现的监控画面重复看了许多遍,才忍不住困意,再次入睡。 次日清晨,顾菀清打开电脑,写了封邮件,把陆齐的照片和从中年男子那里得知的陆齐的车牌号发给一个,请求她帮忙调查陆齐的背景信息。